不了故乡情

昌乐县红河镇中心小学   孙国桂

 

月圆星稀，故乡那魂牵梦绕的往事，便纷沓而来。

每年的大年初一，是我们玩得最开心的日子。俗话说：这一天是耍日子。吃完年夜饭，拜完年，我们几个好友就聚在一起，踢毽子、跳房子、打五福……打不了几个回合，太阳便会悄悄地爬上头顶，这时会传来家长的吆喝声：“吃饭了！吃饭了……”这时谁也舍不得回去，我们只能轮流回家吃饭，到家后狼吞虎咽吃上三两口，就又上“战场”了。正玩得热火朝天，太阳就藏到了西山的后面，这时又会传来家长的吆喝声，叫个三趟两趟是叫不回去的，家长只得使出最后一招：“要关门了……”这时才不得不回家。吃过晚饭之后，家长们辛苦了一年，早早地入睡了。孩子们却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，一心想着明天该如何用绝招打赢对方。

转眼到了正月十五，那时的元宵节，全村只有一两家放泥垛子的，就是用砖挖个洞，把里面放上灰药，再用泥堵起来，然后点燃芯子，那金黄色的火花就不住地冲向空中，越冒越高，越冒越急，引得人们拍手叫好。这时，孩子们会点上一些用纸卷的滴滴金，或拿在手里，用胳膊抡出一个火环，或用唾沫贴在炕沿上，一行一行的，金黄的火花在炕沿边飞舞，孩子们会比赛谁的火花多。这时屋里会充满了火药味，弄不好还会烧着被子，免不了要招来一顿打骂。

日月如梭。隔不了多少时日，小草就偷偷地从地下探出了脑袋，树木悄悄地露出了嫩芽，野花躺在小草的怀抱里，五颜六色，招引来各色蝴蝶、蜜蜂翩翩起舞。星期天、下午放学后，孩子们会挎上筐子、拿上铲子，到野外挖野菜。有苦菜、野茄子、荠菜……漫山遍野都会留下孩子们的足迹。有时还会用细柳条编一个小草帽戴在头上，心里美滋滋的。有时会用柳条做柳笛，一边做一边说：“哨啊哨，你不响，我不要！”做好了，山坡上便会传来柳笛清脆的哨声。回家后，把挖回来的野菜摘去老叶，洗净，或拌上豆面蒸蒸吃，或做成小豆腐，或蘸着自造的甜面酱生吃，更是别有一番风味，让你百吃不厌，回味无穷。

流淌在家乡的清澈见底的小河，成了夏天孩子们的乐园。大人们在河里洗衣服，孩子们就在河里摸鱼捉虾。口渴了，就在沙滩上挖一个小湾，再顺着小湾挖一个通道，然后用手在通道的尽头用力往外拨水，一边让小湾里的水流出来，一边用手搅和湾里边，让沉淀的污物流出。等小湾里的水清了以后，再拾一些较大的沙粒放在湾里边，这时就可以享受天然的矿泉水了。你可以趴在小湾的上面，尽情地喝个痛快，那水清凉甘甜，一直浸入你的心田。

等到树上的枣子红了的时候，我们一有空就用一根长竿子打枣吃。枣子红透了，咬一口，脆生生的，那甜枣肉直往肚子里钻。吃够了，我们就玩泥巴。和上一大摊泥，然后捏成泥人、坦克、飞机、小动物……再把这些自以为很得意的杰作放在窗台上晾晒。剩下的泥巴就用来放“啪”：把一块泥在地上反复摔打，然后弄成一个中间凹陷的四边形，就像一个烟灰缸，缸底弄得很薄，然后举起手来，高声吆喝：“东洼里，西洼里，都来看我放啪的！”“啪”的一声，扣在地上，薄薄的缸底就会崩开一个大洞，其余的小伙伴就会用自己的泥巴给你堵上，洞越大赢得的泥巴就越多。等玩得兴致差不多了，个个也都成了小泥人，互相对视着笑个不停，那笑声会传得很远很远……

中秋节是一年中的小年，孩子们会算计好长时间，成天跟在家长的屁股后面问道：“还有几天就八月十五了？”家长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得到答案。当中秋金黄的圆月从东方慢慢升起时，一家人便围坐在院子的饭桌旁，吃炒得烂糊糊的土豆，那可真叫美味，面哄哄的，吃到嘴里那感觉真好！每人还会分上四分之一块月饼，再加上一块月牙似的苹果，孩子们都舍不得吃，用舌头舔了又添，真香！真甜！

冬天的夜晚，村子里万籁俱寂，只听见雪簌簌地落在地上，偶尔会有枯木被积雪压断的声音。第二天早上，天放晴了，太阳出来了，孩子们就会忙得不可开交，堆雪人、打雪仗、拉滑橇，有时还搞恶作剧，把雪偷偷地放到别人的脖子里，这时免不了一阵厮打。等屋顶上的雪慢慢化了时，屋檐下就会吊着一根根长长的“冰激凌”。伙伴们就一个人用竿子打“冰激凌”，另外两个人拉起一条围巾接着，然后就回到屋里，享受“冰激凌”了。“咯嘣、咯嘣”，牙好像都快被硌掉了，小手也被冻得通红，但还是舍不得扔掉手中的“冰激凌”。

故乡，那无法逝去的记忆，像一首无韵的诗，朴实自然；像一片五彩的云，绚丽多彩；像一泓清澈的泉水，甘洌纯洁；像一本无字的书，受益无穷；像一夜晴空的星星，数不胜数……

 

（《山东教育》2012年4月第10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