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我的生物老师

发布日期 : 2022-10-26点击次数 : 来源 : 《山东教育》小学刊

□ 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大安镇中心小学    

求学过程中遇到过很多老师,他们支持我,激励我,开导我,给予我不求回报的帮助,他们的言行至今感动着我。其中,教我生物的郜子鹏老师一直让我记忆犹新。

1994年我在农村中学上学,郜老师是我的生物老师,两只眼睛大大的,很有神,尤其讲课讲到兴奋之处,眼睛睁得更大,好像散发着光芒,头微微晃动,用神采奕奕形容,毫不夸张。当时教师收入不高,业余还需要干些农活补贴家用,这可能是郜老师皮肤黝黑、长得略显老相的原因。那时我就感觉他可能快退休了,可一直到我参加工作,他还在工作岗位,让我倍感意外。

吸水纸、标本夹、上台纸

去中学上学有十里的路程,中午我在学校食堂吃午饭。一天中午,吃过午饭正在教室休息,郜老师来到教室,邀请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去玩,当时我因为贪玩,学习不太好,一听到去玩,我就高兴地跟着去了。路上心想,老师领着玩,一定很好玩。他带着我们来到操场,分给每人一把小铲子,让我们跟着他。我拿着小铲子,跟在老师身后,心里想到了电影《地雷战》挖地雷的情境,感觉有点搞笑。夏末时节,天气燥热,又在没有遮挡的操场上,还没弄清楚干什么,我们已是满头大汗。朝前看看老师,汗水已湿透衣背。当时的学校,条件有限,除煤渣铺的跑道外,长着野草。郜老师看看这棵,看看那棵,最终选择一棵,用铲子挖出草根,拿在手中端详。我们围在旁边,郜老师说:“同学们,今天要帮老师一个忙——挖草。”

“老师要多少?要多少给挖多少。”

“我要的草不是一般的草。”

“不是一班还是二班的?我们都是九班的,挖的草肯定不‘一班’。”我调皮地说。

老师笑了笑,接着说:“我要根、茎、叶、花、果实尽量全的草。”

一提到“根茎叶花果实”我们心中明白了,老师是要做植物标本。

随后几天,我们按照老师的要求,挖了很多植物。每天把挖来的植物整理干净,在老师指导下,用废旧报纸做吸水纸,用老师做的标本夹夹起来,再用绳子绑紧。我至今记得老师手把手教我换报纸的情形。先把标本夹打开,取下来的木夹放平,盖上干燥的报纸。再把标本上潮湿的报纸取下来,换上干报纸盖在标本上。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标本翻转过来,给另一面换上干报纸。以此类推,直到把湿报纸全部换下。这个活动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,最后郜老师又指导我们上台纸,固定标本,做好标签。

长虫、刺猬、中华鳖

上初中那会儿,社会发展很快,城里建设热火朝天,拖拉机一辆接着一辆,往城里拉沙子,日夜不停。夜里,过马路的长虫、刺猬等小动物,有时就会命丧车轮。郜老师知道了,找来几个胆子大的男同学,让他们在上放学的时候留意,见到被压死的小动物,带到学校来。有时是青蛙,有时是长虫,有时是刺猬,有时还有黄鼠狼。青蛙、长虫被泡在福尔马林里,刺猬、黄鼠狼被做成标本。

那年寒假结束,刚开学没几天,记得是其他班的同学,找到郜老师,说他姑父过年来走亲戚,送给他奶奶一只中华鳖,没几天死了,不会吃,又舍不得扔,埋在了花盆里。郜老师知道后,异常兴奋,眼睛睁得很大,跟这位同学说一定要把这只中华鳖带来,让他看看,能不能“抢救一下”做成标本,让同学们都看看中华鳖。当时电视台上有个广告推广“中华鳖精”,但见过中华鳖的真没几个。当中华鳖被带来的时候,因为天冷,还没化冻,更没有腐烂。就这样,学校又有了一只中华鳖标本。

牛血、柠檬酸钠、鸡冠子

有一课是要观察血细胞,当时课本上的实验要求是用酒精消毒,采血针扎学生的手指尖采血,制作血涂片,观察。郜老师为实验安全,没有采用这个方案。但做实验的血从哪里来呢?他让我们班的回民同学带着量筒试管,去宰牛的回民家里去采买。可没想到第一次带回来的血液不符合实验要求,尽管郜老师试图用柠檬酸钠做补救,也仍旧无济于事。这时,我想这个实验肯定做不成了。出乎我的意料,郜老师竟然直接抱来一只大公鸡,用针管抽血,大公鸡被扎得吱哇乱叫,采血进行得很困难,因为不是每位学生都能找到血管。郜老师最终把取血部位放在了鸡冠子上,用钢针直接扎穿,血就从鸡冠子上涌出。接着用载玻片一刮,放到另一张载玻片上一推,血涂片就做成了。一次公开课,老师讲了这节课,当老师一声令下,开始采血时,七八只大公鸡被七八个实验小组用钢针扎冠子,疼得双翅扑腾,抱着鸡的同学使劲按住,防止它们逃走。听课的老师都震惊了,他们个个伸长了脖子,观看采血过程。同学们个个训练有素,抓鸡、采血、放鸡、制作血涂片、观察、填写实验报告,一气呵成。看得听课老师目瞪口呆。

直到现在,我还时常想起郜老师,与老师在一起的时光已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,他对生物学的热爱,对教育事业的执着,时刻感染、激励着我做好自己的教书育人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