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老父亲

□ 山东省肥城市凤山学校   孙瑜

我对父亲有极深的感情，虽已成家立业，但还是离不开父亲的时时叮嘱。每当我在单位遇到挫折，抑或我的小家庭遇到烦心事，总愿意跟父亲唠叨唠叨，而父亲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我把心中不快尽数吐完，最后再帮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好，找到解决办法，我的心结也便打开了。

父亲是如此平凡，又是那样伟大。平凡是因为他只是千千万万父亲中的一个，伟大是他从不向厄运低头，拿出勇士的气概去战胜它。

父亲的左脚有些瘸，是因为经历了三次重创。

童年的快乐源于父亲的宠溺陪伴。记得小时候，他经常骑摩托车带着我们姊妹三人去河边捉鱼，到山坡上放风筝，还到果园摘苹果；赶集时给我们买最爱吃的糖葫芦；看马戏团表演节目……只要孩子们愿意玩的，他都尽数满足我们，所以童年的我们都很期盼过周末。

厄运来得毫无征兆。那天晚上，父亲左脚受伤了，被同事用车拉了回来，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。我走近一看，父亲的左脚踝肿得高高的，红中带紫的皮肤渗出了鲜红的血丝。我用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伤痕问：“爸爸！疼吗？”父亲强忍着剧痛对我说：“瑜，不疼！去外屋和姐姐、妹妹玩吧！”当时我分明看到了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下来，我知道肯定很疼，很疼……自那以后，他的左脚就落下了微瘸的毛病，一到阴雨天，左脚总是隐隐作痛。

1996年我上初中，父亲却下岗了，那段时间他没有灰心丧气，而是重整旗鼓，白手起家当了砖厂老板。他挣了钱，却没有忘记父老乡亲。他每年都会给村民们置办年货，每家要么一板带鱼，要么一袋大米，所以每当过年，家家户户都期盼着发福利的日子，好欢欢喜喜领回自己的年货。而我们家也成了村里的“富户”，添置了洗衣机、电冰箱、彩色电视机，也是村里第一个安装电话的家庭。我家的房子还进行了改装，前厅走廊用玻璃全部封了起来，装修的房子冬暖夏凉，我们都沉浸在幸福的生活之中……

厄运依然来得悄无声息。早春的一个中午，父亲站在高高的木板上为窗棂粉刷油漆时，不慎从两米多高的木板上跌落下来，重重地摔在地上，再一次摔到了左脚，只听他一声长长的惨叫声。左邻右舍帮忙把父亲抬到床上，大伯也赶紧从外地请来接骨大夫把错位关节扶正。父亲的左脚第二次受到了重创，由原来的微瘸变成瘸，他再也不能带着我们出去玩，再不能自由地行走于大街小巷，但我的父亲仍然很乐观地看待这一切。

2004年我大学毕业。父亲突然得了脑血栓，左半边身子完全不能动，我们家的顶梁柱倒了。那段日子我总是奔波于老家和医院之间，看着原来微胖的父亲日渐消瘦，我知道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现在的自己，总躲在阴霾之下不与任何人沟通，以前的他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，但现在的他心理防线完全崩溃，时不时地独自垂泪。我知道父亲这样如此要强的人，怎能忍受疾病的折磨。

时间冲淡了痛苦。父亲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自己，也接受了残酷的现实。他开始改变这一切，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从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在家里挪动，到扔掉拐棍在村前的那条路上一颠一颠地行走。春去秋来，就这样三年如一日的坚持，而今的父亲又能够独自驾驶电动三轮车行驶在公路上，他又重新拾回年轻时的快乐，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中……

我的老父亲，我最牵挂的人。愿您健康长寿，幸福绵长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