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冷的冬意，暖暖的心

东营市实验学校   王守花

 

窗外，凛冽的北风肆意地吹着，似乎想要把冬天仅剩的一丝温暖给掠走，这刺骨的寒风！面对如此严寒，小小的暖气片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。我穿着厚重的羽绒服，趿拉着加厚的棉拖鞋，腿上盖着小毛毯，指尖上却还是透着丝丝的冰凉。冬天的寒冷，任我怎么包裹，也是一个人无法抵挡的。在这样的夜晚，我开始想家，想小时候寒冷冬天里温暖的家。

那个时候的冬天，不冷。

记忆里满满的都是冬天的雪，清晨一觉醒来，只觉得窗外明晃晃的睁不开眼睛。温暖的被窝似乎永远抵挡不了玩雪的诱惑，我们兄妹几个一骨碌爬起来，穿上母亲缝制的笨重的棉鞋，当那“咯吱咯吱”的踩雪声在院子里漫延开来，我们更加得意地在雪地里奔跑起来。每每这时候，母亲总要过来嚷嚷我们几句，“别把棉鞋弄湿了！”而我们早已一溜烟地跑到田野里去了。田野里，放眼望去，白茫茫的一片，几个早起的孩子早就在那里堆雪人、打雪仗了。跟着小伙伴们在雪地里尽情奔跑着，寒冷，早就被我们挥洒殆尽了。

晚饭过后，是我们最为惬意的时光。一家人总会围坐在或明或暗的炉火旁，或一起看着那个小小的黑白电视机，或听母亲聊一些村里的家长里短。在晚饭消化得差不多的时候，父亲就会探身到橱子那里，变戏法儿似的摸出几个橘子来。那个时候，冬天的橘子似乎格外好吃，我们几个孩子总喜欢捏弄拨开的橘子皮，当橘皮里的水“吱”的一声喷到家人脸上的时候，我们坏坏地笑着、打闹着，冬天里的寒冷早在我们的笑声里化开了。

我和父亲是很喜欢吃山楂的。捧一把山楂，放在热水杯里烫熟，或者放在炉火里烤一烤，听那红红的山楂在蓝色火苗上啪啪作响，然后拿起来剥开了皮，嫩嫩的冒着热气的山楂肉露在眼前，轻轻地咬一口，那酸酸的味道霎时传遍了全身。每每这个时候，我和父亲总会咧着嘴，皱着眉，表演着夸张的表情。母亲他们则在笑声中嘲笑着我们的贪吃，而我们却是在夸张的酸涩中体会着微妙的惬意。

冬意冷冷的，却又是暖暖的。

而今，冬天的屋子里装上了暖气、空调，却似乎怎么也抵挡不了那种钻心的寒冷；超市里的橘子、山楂吃得再多，却再也吃不出儿时冬天的那种味道了。

于是，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里，我忍不住地想家。

年底将近，在这样的冬天里，积雪又要覆盖整个田野了吧？父亲又该忙着给我们准备橘子、山楂了吧？母亲是不是也早就留了一箩筐的故事等着我们去评说了？

橘子和山楂的味道带着玩雪的乐趣永远地留在了遥远的记忆中，儿时的点点滴滴已变成了永恒，变成了化石，凝固在记忆中。“谁家今夜扁舟子”啊，在风雪中奔向回家的方向，找到来时的路……

 

（《山东教育》2014年3月第7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