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野上的一棵树

肥城市王瓜店镇新镇小学   张  伟

原野上的一棵树，孤零零地挺立着，它就像是一位哨兵，守卫着周围的大地。

在许多人眼里，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一棵树呀。没有其他树木的遮挡，可以自由地享受阳光的沐浴，根伸向周围肥沃的土地，风儿恣肆地吹拂着，田野里飞来飞去的鸟儿，都把它当成了歇脚的地方。这棵树呼吸着快乐的空气，吸收着日月之精华，它在蓬蓬勃勃地生长……

不过，只有这棵树心里明白，生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，每棵树的生长都是挺艰难的。它记得，还在它很小的时候，那些到田野里玩耍的顽童，就经常来攀爬它，砍砸它，有的还用割草的镰刀在它身上乱划。这棵树还要独自忍受生长的孤独，它没有玩伴，它没有朋友的支持，风沙来了，它要独自抗击；雷电恐吓，它要给自己鼓劲坚强。特别是狂风暴雨下，它常常害怕得要命，怕那些肆虐的风儿一不留神就会将它拦腰折断。

这棵树是孤独的，它常常期盼自己能和伙伴们生活在一起，头挨着头，肩并着肩，根在看不见的地下，就像手臂紧紧地缠绕相连，握在一起。是的，和伙伴们厮守在一起，彼此可能会有遮挡，彼此可能会有碰撞，但有所失也会有所得。想想吧，狂风来了，和伙伴共同抗击；雷电来了，大雨来了，同伴们紧拥在一起，彼此鼓着劲，喊着号子，把恐慌和紧张全部丢弃。

这棵树还常常期盼，能有只鸟儿，在它身上安家落户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鸟巢，也会给它带来心灵的安慰。可是，也许是它太醒目太显眼太容易招惹风雷了吧，没有哪只小鸟肯在这棵树上筑巢。那些来去匆匆的小鸟，只是把它当成了歇脚玩耍的地方，没有哪一只小鸟肯住下来，把永久的歌儿和温暖献给它。于是，这棵树每天便生长在期盼里，虽说这种期盼只是一种徒劳，但生活在期盼和幻想中不也是一种幸福吗？

这棵树知道，作为一棵树，自己迟早是要被伐倒的，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般，永久的生长是不可能的。自己的将来，或许是被做了木材，或许是被砍了烧柴，但结果只有一个，那就是它要在这个原野上消失，顶替自己的或许是另外一棵小树。它要腾出位置来，让给新生力量生长。正因为这吧，它要在有限的时光里，蓬蓬勃勃地生长。它不能让自己长得萎缩，让每一个路过看见它的人鄙夷。因为它是原野上的一棵树呀，它在独自挺立，来来往往的人和生灵们都会把瞩目的眼球投向它。它要让自己长成一处风景，长得高高大大，让所有看见它的人都心生赞叹，甚至瞠目结舌。正因为如此，它在自己生长的每一天里，都努力地把根扎得深些再深些，把身子探得高些再高些……

原野上的一棵树，就这样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，永远地被人瞩目。人们欣赏它的时候，有人说，这与它所处的位置有关；也有人说，这与它所处的位置无关。在人们为此争论的时候，这棵树只是默默地挺立着，努力地生长着。它知道，努力让自己长成一棵参天大树，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
（《山东教育》2012年1、2月第1、2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