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天,昨天,今天
发布日期 : 2011-01-06点击次数 : 来源 : 临朐县辛寨镇兴寺小学 孟庆圣
破庙,石块,馒头
父亲一大把年纪了。小时候在我们村上过三年私塾。教室在一座破庙里。当时那已是俺村正规的建筑了。破庙有些威武,雕龙画凤,据说是一个财主发了善心而建的。可年久失修,村民无钱无物来维修。庙的西北角有一个大窟窿,青色的砖,龇牙咧嘴的,还有里面供奉的神像,看起来叫人有些毛骨悚然。
据说课桌是各家各户的爷们到南面一条河里捡拾碎石块垒起来的。在上面铺上一块较平的石板,那就是一张“课桌”了。夏天还可以,有一点儿凉气。到了冬天,那可是一种不一样的“享受”了。父亲的手上脚上布满了血淋淋的冻疮,只好向老先生请假回家治伤了。
先生清瘦的面孔,单薄的身子套着一件单薄的棉长袍。但教书是认真的,放学后便跟随学生到他们家里去享用那些黑糊糊无滋无味的“午餐”“晚饭”。过年时,乡亲们总要给先生一点“年薪”吧,有什么呢?各家只好凑一点地瓜面、棒子面合成的“馒头”,让先生抱回了家。
黑屋,土台,工分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我也上学了。教室是集体新盖的,砖是挖的老祖宗坟里的大青砖,屋顶附上了一层厚厚的麦秸。好歹把教室盖起来了,可窗户是一个只能探出头来的大窟窿。屋里黑咕隆咚的,晴天还好,一到阴雨天,可遭罪了,老师的面孔都模模糊糊的,甭说看书写字了。因此,我早早成了“四只眼”。
课桌呢,那也只是在土块上面横上了一块木板。“一人动弹,全桌摇晃”。写字呢,就写在“多边形”的瓦片上面。那时的瓦片可难寻了,当听说谁家的瓦盆破了时,父母总要上门去讨要。
老师呢,是几个稍微认得些字的人,给我们上课。他们白天给我们上课,下午放学后还要去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,再多换取点“工分”,好多分点儿可怜的粮食粒儿。哪还有心思去钻研教材,探讨教法。即使这样,挣得的工分也只能勉强供全家糊口而已。
高楼,多媒体,工资
儿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。想起刚上学时,好说歹说都不去,直到被我连抱带拖才去了学校。进入校门后自己径直跑向了教室,笑嘻嘻的脸上闪着晶莹莹的泪花。放学后我问他,开始不去,为什么自己又跑去了呢?他顿了会儿说:我看那里的房子比咱家的强多了。是啊!放眼望去,全村最好的建筑就是学校了。在镇上最好的建筑就数那初中、高中了。不必说那高楼大厦,单看那光闪闪的窗户就可以知道教室该有多宽敞、多明亮啦。
教学设备更不必多说,多媒体代替了原来那直直的粉笔和老师那口干舌燥的说教。大学毕业的教师,用先进的教学方法把孩子引入知识的海洋。
教师的工资从几年前的几十元到现在的几千元。不是嘛,前几天我刚买了一辆小轿车,准备今年十一黄金周携全家去旅游呢!
明天,明年,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新鲜事呢!
(《山东教育》2010年第34期)